寒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,彩霞握着铜暖炉的手微微发颤。皇后复位的消息像瘟疫般在京城蔓延,赫舍里府的下人们私下议论纷纷,唯有她知道,这平静的表象下藏着怎样的杀机。
自那日起,她刻意减少外出,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整理书卷。文远似是察觉到她的不安,常常以查阅典籍为由留她多待片刻。"彩霞,明日随我去郊外庄子查看收成。"文远突然开口,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正在修补的古籍。
彩霞手中的针线一抖:"少爷,如今时局......"
"有我在。"文远打断她,声音低沉却坚定,"总闷在府里,也该透透气了。"
第二日清晨,马车行至城郊官道。彩霞掀开帘子,却见前方尘土飞扬,一队身着宫装的侍卫疾驰而来。为首之人赫然是容嬷嬷,她头戴铜胎掐丝护甲,眼神如淬了毒的银针般刺向马车。
"赫舍里少爷留步!皇后娘娘宣彩霞回宫问话!"容嬷嬷的声音尖锐刺耳。
文远掀帘下车,身姿挺拔如青松:"这位嬷嬷,彩霞如今是我赫舍里府的人,若无皇上旨意,恕难从命。"
"放肆!"容嬷嬷扬手示意侍卫上前,"一个小小侍郎也敢阻拦皇后懿旨?"
千钧一发之际,马蹄声由远及近。小燕子骑着枣红马,身后跟着永琪与一队御林军。"容嬷嬷好大的威风啊!"小燕子翻身下马,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晃,"皇阿玛说了,没有他的手谕,谁也不许为难彩霞!"
容嬷嬷脸色铁青,恨恨地瞪了彩霞一眼,率人折返。文远望着远去的队伍,攥紧的拳头微微发白。回宫的路上,彩霞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原来在这深宫里,还有人记得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。
回到府中,文远将她带到书房密室。檀香萦绕中,他捧出一本泛黄的婚书:"我已禀明父亲,三日后便下聘。"
彩霞震惊地后退半步:"少爷,奴婢出身低微......"
"在我心里,你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人。"文远握住她的手,掌心温热,"还记得《牡丹亭》里的话吗?我对你,亦是一往而深。"
然而,甜蜜的憧憬尚未消散,灾祸便接踵而至。三日后,礼部突然收到弹劾文远父亲贪污的奏折。朝堂风云突变,赫舍里家被抄家,文远锒铛入狱。
彩霞跪在刑部大牢外,任凭雨水打湿衣衫。她四处奔走求救,却无人敢施以援手。金锁悄悄送来消息:"姐姐,是皇后指使安公公的余党诬陷赫舍里大人,还说......还说你是令妃安插在赫舍里府的眼线。"
绝望如潮水般将她淹没。深夜,她翻墙潜入大牢,见到了形容憔悴的文远。铁栏相隔,两人相顾无言,唯有泪水滑落。
"彩霞,忘了我吧。"文远嗓音沙哑,"跟着我,只会害了你。"
彩霞隔着铁栏抓住他的手:"少爷,当年你护我周全,如今换我来救你。"她抹去眼泪,眼中燃起坚定的光芒,"我这就去找令妃娘娘,就算拼了这条命,也要还赫舍里家一个清白!"
暴雨倾盆,彩霞在雨中奔向皇宫。宫墙依旧巍峨,却比往日更显冰冷。她不知道,这一趟,是生机还是死局。但为了文远,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,她甘愿放手一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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